百度的互联网运营@怪味仙女 清晰的记得,那是今年6月15日的某一刻,当她得知自己被裁员时,从去年年末开始揪着的心,却放下了。
「被裁后,囤到人生第一笔10万块」——她在大厂做运营一年零七个月,此前,她形容自己是在“温水煮青蛙式的熬”,但从那一天起,那种感觉不见了。
前产品经理@大程 也从曾经心心念的大厂离开了,无休止的加班以及KPI带来的痛苦,让他在3年里胖了60斤,但离开并不解决任何问题。
当他回到老家打算重新开始时,才发现这里的生活成本,其实不比北上广低多少,而更残酷的一个现实是——老家同样很卷,想躺平几乎不可能。
互联网大厂们有意不断地「节省」成本,对公司的缔造者来说,这是不容置喙的果决,是“降本增效”被放在核心位置的体现——据晚点报道,在纽约和香港上市的中国互联网公司,过去半年的销售和管理费用少了 217 亿元。
拉勾网CEO许单单在社交平台上说,“一大厂被裁员工找工作时要求涨薪30%,简直是被行业惯坏了”。在他看来,互联网工资比别的行业高,并非是因自身能力强,而是在于大量资本涌入,如今,红利已然到顶,互联网行业的高薪泡沫,要破了。
华为的创始人任正非同样告诉员工们,要努力“活下去”,把“寒气传递给每一个人”。
当HR找到@怪味仙女 谈裁员时,说了这样一句话,在她听来,像极了一个渣男。
好在,比起恋爱的沉没成本,至少大厂还能合理合规的发出补偿,起初她也会这样安慰自己。
被裁后的一个星期,她投出了上百封简历,却只收到寥寥3封回复,“在boss直聘上发消息,大概每100家公司才会收到5个回复”。
因为“薪资高、福利好、知名度高”,有人把「大厂」奉为职场中的“985”,好像只要进了大厂,就能“当上CEO,迎娶白富美,从此走上人生巅峰”。
甚至,就连某大学的校领导也曾在年级会议上发言,“学生都要去‘大厂’,争取为学院争光,所以去‘小厂’是不体面的”。
在快手,吃是公认的福利好。不止早午餐全部免费,而且荤素搭配,中西结合,应有尽有。
此外,还可以点商家的套餐,汉堡王、KFC、大酱骨......点餐后,会由专人配送到每个楼层旁的取餐柜,员工们只需自提即可。
在腾讯,员工们都把「坐班车」视作自己首选的通勤方式。为了多省钱,大家还会沿着班车线,专门租“班车点房”。
小辉居住的小区,离最近的班车点只需步行3分钟,“如果不坐班车,要先坐公交,再转地铁,最后还要再走一段路,才能到公司,单程的通勤时间算下来要2个小时”。
「体面」的工资,加上友好的内部文化,会让“你觉得食堂阿姨、保洁员大姐都非常温和体面、互相尊重”。
比如平常乘坐公司班车时,几乎大家上下班都会跟司机师傅打个招呼,再道声再见。
在各个社交平台,当有人分享如何“一进公司胖10斤”后,很快就能收获一连串“求内推”的羡慕评论。
能满足员工的各种需求,让他们踏实卖力的工作,毫无后顾之忧,这是大厂之所以被称为大厂的原因,也是一套潜在吸引人才的叙事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张勇都习惯了这股气味,与钻进鼻腔、冲上脑门儿的气味一同而来的,是一种分秒必争的紧迫感,“每天我总是提前10分钟到达工位,对照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列出一天要做的所有事项”。
办公室里,很多人都会用大容量的水杯,却不是为了多喝水,而是尽可能减少去茶水间、厕所,以及一切「闲地方」的时间。
从大厂离开后,张勇退掉了近300个微信工作群,删掉了2个此前不喜欢的同事。
微信上不会再有不断弹出、显示未读的红点,也不必随时都在担心会有人发工作消息,而自己却没看到。可不适感很快袭来,“就像是一个骤得彩票的穷人,有了时间,却不知该怎么支配了”。
在新生活中,要如何从非常快速地旋转的「螺丝钉」变回「一个具体的人」,成了他们眼下更为迫切的问题。
离开大厂以后,很多人才意识到,大厂经历所带给他们的,除了履历的光鲜、专业的成长,还有另一种潜移默化的「精神反噬」。
比如,要想做好影视类的短视频,就要去找到这样的领域内最头部的大号,再把它全部作品的选题、结构、流量表现等统统都扒出来拆解,最后做多元化的分析、总结和模仿。
久而久之,头脑里一些「奇奇怪怪」「不着调」的想法就会被张勇下意识地为「无用」的。
新工作中,张勇按照惯性使用了大厂教给他的方法。他努力尝试着想要向新公司的风格靠拢,为此费了很大力气把新公司近半年的业务都拉出来,并逐一拆解分析。
但没想到主管看过后,只是说,“你不用特意弄成我们这样的”“你能够尝试一些新的”......
没有明确到123的具体实际的要求,也不再有明晰的「禁忌」或「可供参考」,张勇一度陷入迷茫,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都试图去重建另一种可以依循的方法论。
大厂身份,在过去多年互联网大公司抢夺人才的竞赛中,逐渐演变为一种「社交符号」。
地铁上,阿里人有意无意地露出工牌一角,而字节有代表性的小鸭子背包,在闲鱼上被标价上百元转卖,甚至成了Gucci那般足以象征身份的流行单品。
当一个人在种种「物质保证」和「身份认同」之中被淹没的太久,很容易会混淆不清——究竟是大厂这样的平台所赋予你的能力更多?还是你自己?
仙女依旧记得,之前自己在小公司做新媒体品牌推广的时候,需要去找一些抖音、微博上的达人合作,对方那时总会问她,“你是哪个公司的?怎么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产品?”
自打进了百度,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了,“你直接发邮件就行,回复的几率特别高”。
她还打趣说,“这就好比,你追一个男孩,如果你长成迪丽热巴那样,你根本不用动,露个面就行”。
许多个来到大厂工作的年轻人,都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因背靠大厂名声,而随之“水涨船高”的滋味。
从前,会有很多乙方公司给笑笑寄一些人情往来的公关礼物,可能是一本书、一个日历,或是一盒月饼点心。礼虽轻,面子却给的很足。
前后待遇的鲜明差别,不禁让笑笑也开始思考:没有了大厂的光环,我这个人的价值又在哪里?
从大厂离职半年,郭郭也没能找到工作。她有些慌了,之前一个月22k的薪资底线,一退再退。
实在没办法,她只得一边找工作一边接兼职,在家偶尔写写稿子。可真走到实操那一步,郭郭才发现,自己好像不太会了。
此前在大厂,她出过好多爆款,工作中接触的人也都会在称呼郭郭时,加上一个“老师”的后缀,而对于她提出的修改意见,亦是有求必应,“因为大厂给的预算足,才会那么尊重我,或许不是出于对我能力的认可,而只是因为负责打钱的那个人是我”。
和郭郭一样,更多的年轻人都在离开大厂后发现,“其实自己根本没那么厉害”。
与大厂本身就有一条非常成熟的流水线不同,市面上的其他公司,真正所需要的,不是其中一道关卡的把关者,而是能从策划到实操一条龙包办的人。
彼时,真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完成升职加薪的,也不是在一个岗位上埋头苦干,而是「跳槽」。
猎头海天曾接触过一个大厂技术运营,985名校毕业,在某头部大厂干了两年,年薪大约40万。
可这个运营在找了一圈猎头后才发现,非头部的大厂都开不起这个薪资给他,“他毕竟只有两年多工作经验,就觉得去别的平台能取得更高的收入,显然是自我认识不足”,海天说。
随着互联网公司纷纷开始降本增效,行业容量缩小,许多离开大厂的人在求职时,自然便会遭遇这样的认知鸿沟。
关于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?仙女也曾有过怀疑,“大厂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很好,只需要做一些基础的维护,换做是你或其他人都一样。”
所以尽管小公司钱少、平台也差些,但往往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,结果的好坏,就比较能直观地体现出一个人真正的能力。
在过去国庆节的七天里,她组织了3场2天一夜的露营,连轴转了144个小时,前后共有100多人参与,他们想做一个承办年轻人社交活动的厂牌。
比如前一晚租好了场地,却突然被放了鸽子,凌晨一点钟,她独自在房间里被气到痛哭...
那个让仙女一直担心的问题,也有了它的答案,“我还是能想办法让别人信任我、跟我合作”。
但如果你没进去,也没所谓。因为总有一天,你不是百度人,不是北大人,没有这些之后的你是谁,你迟早得知道。”
然而,你我的人生从来不是一场考试,会预留一个位置,再填上非对即错的ABCD。
如今,大厂跌落“神坛”。在这场时代的幻梦终究破碎以后,走向哪、怎么走、走多久,都取决于你的本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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